微凉

先说，下面提到的所有医学方面的问题都是我在开玩笑233333

不要当真

不要认真

不要信我

chapter 6
“竟然还有这种事喔。”王以纶听完麦呆的叙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还不忘趁机亏他:“所以我就说啊，还是怪我们麦呆哥魅力太大了～”
“屁啦你！”
“欸那我们还要不要报警？申请一个禁入令什么的…”
“太夸张了吧～说到底他们也没做什么…还是算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人原则，麦呆可不想把事情弄大条。

“风田你说嘞？”以纶用手肘碰碰坐在旁边的警察朋友，刚才都不见他插话。

被碰的风田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此刻他脑中闪过曾经在无意中听到的一件事，便用不流利的中文询问麦呆：“麦呆桑，你刚才说，那个人，他叫你，什么？”
麦呆老实答道：“好像是什么…中万钧…恩，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风田低头不再说话，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想了一下就起身和两人道别：“Riley，我突然，有点事情，明天再约，好吗？”
“哦，好…”以纶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郁闷，明明说好了等下要一起去大三巴转转的，突然就被放了鸽子，这个风田在搞什么啊。
麦呆察觉到以纶明显down下来的情绪，见风田离开，忍不住好奇问道：“诶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日本朋友的啊？还是警察嘞？”
“前阵子我不是去日本玩吗，在温泉民宿里认识的。他读警校的时候辅修的中文，知道我是澳门来的，就想和我交朋友。当时我还有些景点没玩到，他就说要做我的导游。回国的时候我们互相加了line，前两天他说有假期想旅行，那我就叫他来澳门找我咯。”
“你还去过日本哦？”麦呆抓错重点。
“麦呆！”以纶气得跳脚，“那次我还给你带过手信啊，超贵的！你又忘了！”
麦呆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明显是不记得有这档事了。
“厚～你到底是多不重视我啊～”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嘛～”麦呆赶紧岔开话题，“那个，你也很久没找我玩了，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让我妈做你最爱吃的卤肉饭。”
“还有特制奶茶！”听到有好吃的，以纶终于开心起来，露出了一边深深的酒窝。
“没问题！”麦呆说着拿出手机打给妈妈，想让她早点准备食材，无奈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奇怪，我妈都不接我电话诶，是怎样…”

明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穿着朴素却十分干净的妇人，大概和自己妈妈差不多的年纪，眉宇间有些许疲态，但整个人十分坦然，即便被带到陌生的环境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不悦的情绪。
明杰亲自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妇人道了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把玻璃杯握在手里，并没有放下。
“麦妈妈，把您请到这里，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没有，你那个朋友对我很客气。”麦呆的妈妈摇摇头，对着明杰拉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我见过你。”
明杰挑眉，没有接话。
“在那孩子的钱包夹层里，有你们的合照。”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杰，“你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这么说，那您一定知道请您来的原因吧。”
“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两年时间就…唉…”
“两年…对您来说也许还不够，可是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久了…”
“…那个孩子…他叫什么？”

听到她这样问，明杰有些惊讶：“您还不知道？”

“他钱包里除了那张照片，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明杰想起以前中万钧的钱包里确实只放现金，这是他的习惯。

至于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能还给我吗？”
妇人露出些许窘迫的表情，微微颔首道：“已经…已经和他所有的衣物一起烧掉了…”
明杰控制不住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停顿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对方中万钧的名字。
“中万钧…”妇人轻轻叫了一声这个名字，像是完成了一件心愿，对明杰说了声谢谢。 

“那么，所有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坦白的告诉我。”

麦呆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脑海中的语言，半晌才娓娓说起事情的经过。
“两年前的那晚，我陪我先生去海上夜钓。说是钓鱼，其实是治疗我失眠的方法。自从我儿子麦呆车祸离开后，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后来发现跟我先生出海，在船上晃来晃去比较容易睡着之后，我就经常跟他出海夜钓了。那天我们刚离岸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的码头有很大的声响，我以为是有人在打架闹事之类的，就叫我先生把船开的离他们远一点。我们到了比较远的位置开始停船，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我先生有点慌乱的声音，说有人溺水了。”
“那是几点，您还记得吗？”
“这个…大概是刚过十点吧，我记不清了。”
明杰点点头，那时他刚得到交易出事的消息，等他带人赶去码头找人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原来那时中万钧已经被救起了。
见明杰不再问话，她又继续说起：“我们两个把他拉上船，船上的灯光很暗，我们只能看清他是个很年轻的孩子。那时他人已经昏迷了，心跳很弱，头上和腿上都还在流血。好在我先生在当兵的时候学过一点医术，马上就给他止血。海上信号不好，我们靠了岸才叫了救护车。本来我先生还要报警的，但被我拦住了…因为，我看清了他的脸。”
麦呆妈妈说到这里，望向明杰，“你能想象出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明杰摇摇头，说：“并不是一模一样，他们只是非常像。”
麦妈妈叹了口气，也认同道：“的确不是一模一样…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冷静分辨了…只觉得这是上天又把我儿子还给我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用麦呆的身份帮他办了住院手续，医生说他的头受撞击非常严重，大概是昏迷的时候被海浪推着撞到了暗礁造成的。给他做了脑部扫描，发现有淤血压迫到脑神经和视神经，醒来变成傻子或者瞎子也说不定。”
“一周后他醒了过来，庆幸的是，他的症状并没有医生预估的那么糟糕，只是视力模糊外加暂时性的失忆，等血块消掉，这些都可以慢慢恢复。”
“既然这样，他又是怎么认定自己就是你们儿子麦呆的？”明杰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他曾经一度认为中万钧是被下了降头，才会变成这样。
麦呆妈妈没有立即回话，她一边咬着下唇一边躲开明杰的视线，拿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明杰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开口说出实情。
“我…”大概是被触及到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她只发出一个音，情绪便开始失控，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她声音哽咽着说：“我、我实在太、太想让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先生劝我不要这么自私，可、可我…”
明杰递了纸巾给她，他无法完全体会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在遇到这种事情时的心情，但确实有一些同情。
“我太自私了…我甚至用自杀威胁我先生，逼他去找催眠师…”
竟然是催眠…
“我年轻时有读过这方面的书，知道这种办法…”麦呆妈妈尽力忍住哭泣，“那个时候那孩子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丝毫抵抗就被植入记忆…当他开口喊我妈妈的时候，我…我…”
她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掩面痛哭起来。

隔天，麦呆看着再一次出现在店里的几个人，不禁想扶额晕倒，他这是倒了什么霉？如果他是小女生的话，大概会高兴死。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欸，像这样被一个男生缠上还真的只想撞死。
他毫不掩饰自己不欢迎的态度：“你们怎么又来了？！” 
“你们一天的营业额有多少？”明杰没理他，转而问旁边有点傻眼的文雨非。
“哈？”
“算了，你看这些够不够。”明杰示意Evan把一张支票递给她。
文雨非看看这上面的数字，又抬头看看明杰，来回反复几次，才结巴道：“这也太多了吧…”
“够就好。今天所有的蛋挞我都买了，麻烦你和Teddy他们拿到店外送给想进来的客人，可以吗？”
“可是…”
“放心，我只想和麦呆聊一会儿，就在店里。”

好容易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的麦呆很没骨气的紧紧抓住文雨非的胳膊，哀求道：“不要走～”
明杰皱着眉头瞪着麦呆抓住文雨非的手，觉得异常碍眼。
感受到明杰逐渐散发出的黑色气场，Teddy和晨翔立刻一人一边拉住文雨非的胳膊，把他从麦呆身边带走，Teddy还撒娇道：“我们两个男生不好意思送啦，你来帮我们啊！”
眼见文雨非被扯出店外，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麦呆不顾形象的暴走：“你不要搞我啦！我是有得罪你吗？还是蛋挞生意的同行派你来搞垮我们的？！”
“这个你听一下。”明杰不慌不忙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后放到柜面上，很快就有麦呆非常熟悉的温柔声音从中传来，让他愣在当场。